留守妇女的心事续篇,她们的故事仍在继续
(场景:一间简陋的农村小屋,屋内陈设简单,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中的孩子们笑容灿烂。夜幕降临,屋内昏黄的灯光下,李梅(留守妇女)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封信,眼神复杂。)
李梅(自言自语):这封信,我已经藏了三年了,每次看到它,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小强(李梅的儿子):妈妈,我回来了。
李梅(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强,回来了啊,快进来,吃饭了。
(小强放下书包,走到桌前,看到李梅手中的信,好奇地问:)
小强:妈妈,这是什么信啊?
李梅(眼神躲闪):哦,这是我一个朋友寄来的,没什么的。
小强(疑惑):可是妈妈,您为什么每次看到这封信都这么伤心呢?
李梅(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小强,妈妈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李梅走到小强身边,将信递给他,小强打开信,脸色逐渐变得沉重。)
小强(声音颤抖):妈妈,这是爸爸写的信吗?
李梅(点了点头):是的,小强。爸爸在外面工作,他写信告诉我,他打算回来接我们了。
小强(激动):真的吗?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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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的月亮像块冷冰冰的银元,挂在光秃秃的槐树枝头。
玉兰把招工启事折成方胜,塞进贴身的荷包里。油墨印的"灵宝县金矿"五个字透过粗布,烙得心口发烫。王铁柱临走前的话在耳边回响——"矿上最近在招女工做饭,管吃住,一个月八十。"
灶房里,婆婆张桂花正把最后一块腊肉吊上房梁。油灯照着她发黄的眼白:"大正月往外跑,也不怕人戳脊梁骨?"
"刘婶家二闺女在矿上做饭,说缺个揉面的。"玉兰往包袱里塞了两件换洗衣裳,"一个月能挣燕子的学费。"
"呸!"婆婆的唾沫星子溅到面缸里,"谁家正经媳妇往外跑?建军才回来几天?"
玉兰系包袱的手顿了顿。厢房里,那个自称王铁柱的男人正模仿着建军的咳嗽声——自从那夜被识破,他就成了婆婆手里的提线木偶,连吃饭都要按建军从前的习惯先嘬两口筷子头。
"当家的同意了。"玉兰故意提高嗓门,"是吧,建军?"
厢房传来两声干咳,接着是结结巴巴的回应:"啊......是,是。"
张桂花的脸皱得像揉烂的牛皮纸。她突然拽住玉兰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你要是敢在外头胡说八道......"
"娘放心。"玉兰掰开那铁钳似的手指,"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她心里补了后半句——"该说的,早刻在矿难家属联名信上了。"
天蒙蒙亮时,玉兰摸黑去了趟村小学。杨老师披着棉袄开门,眼镜片上还沾着睡意:"这么早?"
"麻烦您教燕子写封信。"玉兰掏出张盖满红手印的纸,"就按我昨晚说的写。"
纸上是三十七个遇难矿工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籍贯和家属按的手印。最底下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还我亲人尸骨,讨要公道赔偿。"
杨老师的睡意全吓跑了:"你这是要......"
"备着。"玉兰把信藏进教室墙缝,"万一我回不来。"
村口的老槐树下,十几个背着包袱的妇女已经等在拖拉机旁。刘婶的二闺女招着手:"玉兰姐!这儿!"
玉兰刚要上车,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栓子光着脚追来,棉袄扣子都系错了:"娘!奶让我给你这个——"
孩子手心里躺着枚生锈的顶针,是婆婆当年陪嫁的物件。玉兰鼻子一酸,这老太婆,到底还是怕她在外面缝补时扎着手。
拖拉机突突突地开动时,她看见婆婆站在晒谷场上,灰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像团乱麻。老头子的咳嗽声从屋里传来,混着那个冒牌货学建军的说话声:"娘,外头冷,回屋吧......"
三百里山路颠得人骨头散架。傍晚到达矿区时,玉兰的蓝布头巾上落满了煤灰。招工处排着长队,穿中山装的男人挨个检查妇女们的手:"有没有疤?会不会揉碱面?"
轮到玉兰时,那人突然眯起眼:"李家沟的?"
她心跳漏了半拍——这人中山装口袋里插着钢笔,和正月来送"年货"的是同一款。
"俺男人在矿上干活。"玉兰低头搓着衣角,"叫王铁柱......"
钢笔墨水漏了,在中山装前襟泅出个蓝黑色的疤。
矿区的月亮总是灰蒙蒙的,像被煤烟熏黑的银盘子。
玉兰蹲在食堂后门削土豆,冻裂的手指在冷水里泡得发白。案板底下压着张矿区地图——过去十天里,她借着送饭的机会,用烧过的火柴头在纸上标出了七个矿洞的位置。
"新来的!去三号井送饭!"管事的扔来两个铝饭盒,碰撞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三号井的矿道像巨兽的喉咙,黑黢黢的洞口不断吐出混着煤灰的风。玉兰摸出偷藏的白面馒头,塞给守井口的老矿工:"大叔,打听个人......"
老矿工的煤油灯晃了晃:"李建军?早埋在西头废井里了。"见玉兰脸色煞白,又压低声音,"不过上个月有人看见,夜班矿车底下爬出几个活人......"
饭盒递进矿道时,一只沾满煤灰的手突然攥住她手腕。玉兰差点叫出声——那人手背上有个铜钱大的疤,是她去年用艾草给建军灸火留下的印记。
"晚上......东墙......"嘶哑的气声混在矿车轰鸣里。等玉兰回过神,饭盒已经空了,底下多出半块带牙印的玉米饼。
回食堂的路上,她撞见了中山装。那人正和几个工头清点麻袋,沉甸甸的袋子在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迹。有袋子的扎口松了,露出半截青白色的......
玉兰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那是人手!
深夜,女工棚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玉兰蹑手蹑脚溜到东墙根,墙头碎玻璃在月光下像野兽的獠牙。她刚摸到那块松动的砖,身后突然射来一道手电光。
"抓小偷!"中山装的声音像铁锹刮过水泥地。
玉兰转身就跑,却撞进一个汗津津的怀里。那人身上带着熟悉的旱烟味,可抬头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是那个冒充建军的王铁柱!
"快走!"王铁柱往她手里塞了个布包,"你婆婆......"
话没说完,中山装的哨子已经吹得震天响。玉兰翻墙时,布包里的东西硌得肋骨生疼——那是半本染血的工账,第一页就记着"李建军等38人,2月14日封井处理"。
天亮前,玉兰蜷在运煤车的缝隙里逃出矿区。布包夹层藏着张字条,是王铁柱歪歪扭扭的字迹:"你公公咳血昏迷,婆婆要卖燕子换棺材本。"
汽车驶过晨雾弥漫的麦田时,玉兰摸到工账最后一页的异样——纸张边缘有规律的凸起,像是什么东西的轮廓。她小心地撕开,一片薄如蝉翼的铝片掉了出来,上面用钉子刻着几行小字:
"灵宝矿与县里勾结,真死26人,报12人。余下14人......"后面的字被血糊住了。
玉兰踩着泥泞的山路赶回李家沟时,远远就听见了唢呐声。
不是喜乐,是丧调。
村口的老槐树下挂着白幡,纸钱被风卷着,扑簌簌地往人脸上贴。几个穿黑褂子的男人正往院里抬棺材,棺材漆得乌亮,一看就是上好的柏木——这绝不是临时凑合的东西,婆婆早就备好了。
玉兰的心猛地一沉。
她刚迈进院门,就听见厢房里传来燕子的哭声:“我不嫁!我要上学!”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像是巴掌甩在脸上。
玉兰冲进去时,看见婆婆张桂花正揪着燕子的辫子往炕上按,旁边站着个穿绸褂子的男人——镇上的棺材铺老板赵金牙,嘴里镶着颗金灿灿的门牙,正眯着眼打量燕子,像在估量一头牲口。
“娘!”玉兰一把将燕子拽到身后,“这是干啥?”
张桂花眼皮一掀,嘴角扯出个冷笑:“哟,还知道回来?你公公没了,家里连买棺材的钱都凑不齐,不卖她卖谁?”
玉兰这才注意到堂屋正中停着口薄皮棺材,公爹李福全躺在里面,脸色青灰,嘴角还挂着没擦净的血沫子。而那个冒充建军的王铁柱,正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前,活像个真孝子。
“爹的咳血病拖了半年,咋突然就……”玉兰盯着婆婆。
张桂花眼神闪烁,手里的帕子绞得死紧:“阎王要收人,谁拦得住?”
玉兰没再说话,转身去翻五斗柜——锁着的抽屉被撬开了,里面空空如也。那五千块抚恤金,一分不剩。
“钱呢?”她声音发冷。
“买棺材不得花钱?请道士不得花钱?”张桂花尖着嗓子,“你倒好,拍拍屁股跑矿上去了,家里老的小的谁管?”
玉兰冷笑:“爹的病,到底是咳血死的,还是……”
“你放屁!”张桂花突然暴起,抄起供桌上的茶碗砸过来。玉兰偏头躲开,瓷碗在墙上炸开,碎片溅到棺材板上。
赵金牙见状,搓着手上前打圆场:“哎,人死为大,先把丧事办了。至于这丫头……”他伸手去摸燕子的脸,“跟我回去养两年,保准吃香的喝辣的……”
玉兰抄起门边的顶门杠,一棍子抡在赵金牙腿上:“滚!”
赵金牙痛嚎一声,金牙在阳光下闪了闪,脸色狰狞起来:“给脸不要脸!张婆子,这婚事你可是收了定钱的!”
张桂花脸色一变,扑上来撕扯玉兰:“作死的丧门星!你想让老头子曝尸吗?!”
玉兰死死护住燕子,突然从怀里掏出那本染血的工账,狠狠拍在棺材板上:“爹要是知道,您拿他孙女的卖身钱买棺材,怕是要从里头爬出来!”
屋里霎时一静。
张桂花盯着工账上“李建军”三个字,嘴唇哆嗦着,突然瘫坐在地,号啕大哭:“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
玉兰一愣——婆婆这是……认了?
可没等她细想,院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领头的亮出证件:“谁是张桂花?有人举报你买卖人口!”
赵金牙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被警察一把按住。张桂花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喃喃道:“报应……报应啊……”
玉兰搂着吓傻的燕子,目光扫过灵堂——王铁柱不见了,供桌上的工账也不见了。
只有棺材下的阴影里,静静躺着一枚生锈的矿工牌,上面刻着“李建军”三个字,边缘沾着新鲜的血迹。
夜雨敲窗,灵堂里的长明灯忽明忽暗。
玉兰蹲在棺材旁,指尖触到那枚矿工牌——血迹还没干,在煤油灯下泛着暗红的光。她翻过牌子,背面用指甲刻了个歪歪扭扭的“7”。
“七号矿洞……”
她猛地站起身,却听见后窗“吱呀”一响。
燕子缩在炕角,小脸煞白:“娘,刚才……刚才棺材动了!”
玉兰后背一凉。她抄起顶门杠,慢慢靠近棺材——公爹李福全的尸体静静躺着,可寿衣领口却露出半截纸条,像是被人匆忙塞进去的。
纸条上是王铁柱的笔迹:
“真建军还活着,在黑七矿。你婆婆收了矿上的钱,要灭口。”
雨声忽然大了起来。玉兰攥紧矿工牌,耳边回响着王铁柱临走前的话:“你婆婆要卖燕子换棺材本……”
可那口柏木棺材,明明早就备好了!
她突然掀开棺材板——李福全的寿衣下摆沾着新鲜的泥浆,指甲缝里嵌着煤渣。这根本不是病死的人该有的痕迹!
“爹……是被人害死的?”
玉兰浑身发抖,却听见院门“哐当”一声被踹开。几个黑影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中山装,手里拎着根铁锹,锹头还滴着水。
“李家的,深更半夜不守灵,搞什么鬼?”
玉兰迅速把矿工牌塞进袖口,强作镇定:“领导这么晚来,有事?”
中山装眯着眼打量灵堂,目光在棺材上停留片刻,突然冷笑:“听说你从矿上偷了东西?”
“我一个做饭的,能偷啥?”
“是吗?”中山装一挥手,两个壮汉上前就掀棺材盖,“那得搜搜!”
玉兰心跳如鼓——公爹身上的痕迹绝不能让他们看见!她猛地扑到棺材上:“我公公尸骨未寒,你们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中山装一把拽开她,正要开棺,院外突然传来警笛声。
“头儿,警察又来了!”
中山装脸色一变,狠狠瞪了玉兰一眼:“走着瞧!”说完带人翻墙跑了。
玉兰腿一软,跌坐在棺材旁。她这才发现,棺材板内侧用血画了个简易地图——正是黑七矿的位置!
而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公爹李福全的手……似乎比刚才抬高了一寸,像是要指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