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内向羞涩,却常要谈笑风生。
明明生性孤僻,却不能离群索居。
在人生的舞台上,这样与本性截然相反的角色扮演,要么是演技炉火纯青,要么就是人格分裂了。
故事从看到三张照片开始,一个从少年、青年到不知道年龄的男人形象,把一种诡异的样子呈现在眼前。
而这个男人就是叶藏。
体弱多病,生性敏感的叶藏出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庶大家庭。
他是家里的老么,因为父母的爱已经给太多的孩子消耗殆尽。他只能是由佣人照顾带大,可能这也是造成他性格孤僻,脆弱的一个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他最拿手的就是察言观色后假痴假呆,装聋作哑,伪装自己。
他活的战战兢兢,心怀恐惧。一路用讨好他人的方式,赢得了他人一句“聪明能干”。
可就是这样一个原本漂亮善良又脆弱的少年,家里的一个佣人还以他不太明白的方式侵犯了他。
他无以排泄自己心中的痛苦,只是极力以一种滑稽搞笑的逗乐方式来压抑住自己的一切不安,直到这一技能在一次体育课上,被一个叫竹一的同学识破。叶藏才不得不接近并讨好竹一,希望竹一能替他保守秘密。
而这个时机很快就出现了。
初夏的一个傍晚,放学后下起了倾盆大雨。由于叶藏住在学校隔壁的亲戚家,他就竹一和他一起到他住的地方避雨。
他把自己画的画拿给竹一看,而竹一则称赞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这让他对竹一更加充满了好感和信任。
上高中时,叶藏被送到东京去了。
一开始他和父亲居住在东京的房子里,后来,因为父亲从东京离职,房子被卖掉了。他只能在公寓租住。
上学时,叶藏认识了一个叫堀木的男孩。堀木是一个自私自利又贪图享乐的所谓的都市人。
在东京,堀木带着他勾肩搭背,吃喝玩乐,这让从乡下来的叶藏领略到东京生活的“丰富多彩”。
但是,不久,父亲就给他来信,拒绝继续支付他在东京的学习生活费用。
这时的叶藏,只有靠暗地里支持他的哥哥们艰难度日。
堀木鼓动叶藏加入了共产主义读书会,让他去完成了许多危险任务。他因此在东京结识了不少革命分子。
这时,叶藏结识了银座的一个女服务生恒子,并和恒子开始了同居生活。但是,以叶藏的能力和实力,他无法保证恒子生活的幸福和快乐。自然也无法阻止恒子去和其他男人交往。
而这时的叶藏,也因为家里一再紧缩他生活费用,在这种悲观的情况下,他与恒子相约跳海。只是,叶藏跳海后获救,而恒子不幸去世。
因为跳海自杀事件,叶藏被学校开除了。
与此同时,他的所作所为也彻底惹怒了父亲。父亲让他之前的一个被称作比目鱼的同事来找叶藏,让叶藏住在了比目鱼家里,其实也是变相的在监视叶藏。
有一次,比目鱼询问叶藏今后计划做什么工作?叶藏说出自己想从事绘画时,却遭到了比目鱼的无情嘲笑。于是,叶藏离开了比目鱼家。
叶藏无处可去,只好暂时来到了堀木家里,正好一个画报的记者来找堀木,让堀木为杂志画几张画。
叶藏觉得自己比堀木画的好,就也想去试一试,于是,他就去找这位女记者静子。
静子离异后带着一个小女孩,叶藏找到静子以后,就和静子生活在一起。所作的画直接交给静子,画的内容也逐渐多了起来。
但是,这时候的叶藏,跟着堀木沾染了酗酒的习气。绘画得到的收入,还没有他每天去喝酒所花费的高。渐渐的,他不得不把静子的生活用品拿去典当,以维持自己夜夜买醉的习惯。
只是有一天,他突然看到静子的孩子,突然于心不忍,觉得不能再挥霍静子的家当了,于是,选择悄悄的离开静子。
他在银座附近的一家烟酒店认识了十七岁的良子。良子是一个对他百分百相信的女孩,她告诉叶藏,只要他戒酒,她就愿意嫁给他。叶藏被良子的纯真打动,两人很快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后的叶藏一心创作漫画,过上了平淡的生活。
可是,有一天,堀木来到叶藏家里,两个人一起在屋顶露台喝酒,中途,堀木下去取食物时,返回来叫叶藏赶紧下去,原来,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玷污良子。但是,看到这一幕的叶藏却选择默不作声,身体里的怯弱和卑微再次笼罩在他身上。
叶藏被一种痛苦的感觉包围,只好离开了良子。
叶藏又开始酗酒如命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这时候,一个药店的老板娘劝他戒酒,不然,他的身体很快就完了。并让他改为注射吗啡,这能让他充满活力,努力创作绘画。
叶藏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他注射吗啡的量越来越大,拖欠药店的费用也越来越高。他已变成了一个瘾君子。而且已无力偿还药店的债务。
叶藏不得不写信给父亲请求帮助。他再次觉得还是要一死了之。
就在这时,比目鱼和堀木一起来了,他们将叶藏哄骗至一所精神病院治疗。这也让也叶藏彻底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叶藏在精神病院待了三个月。然后,哥哥和比目鱼把他接了出来,告诉他父亲已经在一个月之前去世了。
哥哥把他从东京接走,回到了乡下,单独给他找了房子,雇佣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作为帮佣。而叶藏这一住就是三年。
这时候的叶藏只有二十七岁。
…………
《人间失格》是日本作家太宰治创作的一部中篇小说。也是他自传式的一部作品。
特殊的年代,充斥着日本青年生活的是酗酒、女人和无休止的颓废。
而在这本书里,最大的彩蛋是还讲述了另外一个故事。
一个离异的女孩和母亲,在父亲去世后,由于生活所困,在舅舅的安排下,从西下町搬到了伊豆。
女孩母亲充满了贵族气质。虽然家道中落,但是,她的一颦一笑,都透露出一种不同凡响,与众不同。
女孩的弟弟去当兵了,一直杳无音信,这成为她母亲不变的牵挂。
女孩还记得她父亲去世时,一天黑蛇从父亲身边跑开了,而就在当天,院子里所有的树上都缠盘着蛇,让她十分惊恐。
所以,她对蛇一直有一种厌恶感,感觉是那些蛇带走父亲生命的。
有一次,她挖到了一窝蛇蛋,就和几个小朋友一起架起柴火烧那些蛇蛋,在无法烧成灰之后,只得挖坑把那些蛇蛋埋了起来。
到了伊豆之后,她的母亲身体就一直断断续续的生起病来。
有一天,母亲对女孩说,舅舅给他写信了,告诉她们直治没有死,只是因为他有了毒瘾,正在治疗,所以,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女孩这期间正在附近做工,虽然辛苦,可是,身体却越来越强壮起来。
她对这个弟弟归来没有多少感觉。这几年来,她和母亲也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世界。习惯也是很可怕的遗忘。
弟弟回来后,第一顿饭就要喝酒。
准确的说,是酗酒。他要在酒的麻醉中把毒瘾忘记。
直治回来之后,就去东京找上原了。上原是一个臭名昭著的作家。也算是直治的老师兼朋友。
虽然上原臭名昭著,可是,直治的姐姐却非常喜欢上原,喜欢上原的臭名昭著。
而关于上原的情况,只不过是来自直治的讲述罢了。
直治整天酗酒买醉。而妈妈则身体抱恙。
家里只有女孩在忙里忙外。
一晃几年就过去了。女孩带着对上原的爱,对上原的恋慕,给上原写了几封信,希望上原能跟着直治来到伊豆,能和她见一面,最好是能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到伊豆六年了。女孩的妈妈结核病加重了。终于有一天,病床上的妈妈对女孩说,外面门口的石头上有一条雌蛇,来寻找蛇蛋了。
女孩出去一看,果然有一条蛇。
过了几天,女孩的妈妈去世了。
女孩决定去东京找上原。她已经三十岁了,三十岁的女人,再也没有二十九岁的少女气息了。
在她离开伊豆的时候,直治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
她还庆幸自己没有打扰到直治。殊不知,这是她与他最后一面了。
直治在姐姐走后,选择服药自杀。
那个女孩到东京后,一路打探上原的地址和下落,终于在一家酒馆找到了正在喝酒的上原。
写不出更深刻的小说,而只能以下流的创作博取生活费用的上原,已堕落成一个更加衰落的老男人。
上原把来找他的女孩,安排到一个朋友家借住。并满足了女孩的愿望。
女孩回到了伊豆,看到弟弟直治留给自己的长信。
直治把自己难以融入社会,融入人群的苦恼,最后向姐姐进行了倾诉。
直治告诉姐姐自己买醉和堕落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无论是学他们喝酒,学他们吸毒和找女人,都无法真正向他们那样自然和坦荡。
一个不能做自己,也无法成为别人的人,是一种悲哀,也是无奈。
直治说他是一个贵族。他知道自己不能掌握生。但是,死的时候,他希望能把主动权和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
伊豆只剩女孩一个人了。
一段时间以后,她感觉自己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
而她只希望孩子能在生下以后,能说成是直治的孩子,然后让上原的妻子抱一下。
至于为什么要去这样做,她却也说不清楚。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