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的上海,孔公馆的雕花玻璃吊灯下,麻将声清脆如雨。宋霭龄正与几位贵妇谈笑风生,忽然瞥见儿子孔令侃倚在楼梯口,目光灼灼地盯着牌桌旁那位身着月白旗袍的女子——那是盛升颐新娶的太太白兰花,年近四十,却似二八佳人,鬓角斜插的玉簪在光影中摇曳生姿。

惊鸿照影
"这是盛家七少爷的夫人?"孔令侃低声问管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管家欲言又止,终究点了点头。此刻的白兰花正慵懒地推倒一张幺鸡,雪白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滑落半寸,露出道浅淡的烫伤疤痕。这抹脆弱痕迹,却让孔令侃心头一颤。

牌局散后,盛升颐突然借口公务离去。白兰花站在廊下等车,夜风卷起她旗袍下摆的流苏,孔令侃鬼使神差地递上自己的羊绒披肩。"盛太太当心着凉。"他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肩头,惊觉这具温软躯体竟在微微发抖。

自此,孔公馆的紫藤花架下多了对俪影。白兰花教他辨雪茄年份,他带她听爵士乐唱片。有次她抚着《卡门》黑胶唱片轻笑:"我年轻时在百乐门,也跳过这支舞。"孔令侃突然攥住她的手,钻石袖扣在月光下折射出碎星般的光:"现在跳给我看。"

惊涛暗涌
盛升颐很快察觉端倪。那日他在霞飞路撞见白兰花从孔令侃的车里下来,旗袍领口的盘扣错了一位。但他没像寻常丈夫般暴怒,反而在书房抽了整夜雪茄——盛家早不是盛宣怀时代的煊赫,若能借妻子攀上孔家,何尝不是桩生意?

"跟着他,你能当真正的凤凰。"盛升颐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时,笔尖洇透了纸张。白兰花望着这个曾救她出风尘的男人,忽然想起十五年前他掀开她盖头时说的也是这句话。如今红木妆匣里,到底又添了张泛黄的卖身契。

消息传到孔宅时,宋霭龄摔碎了最爱的珐琅茶盏。孔祥熙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你要娶个妓女当孔家长媳?"孔令侃却慢条斯理抚平西装褶皱:"她是盛家明媒正娶的太太,现在是我孔令侃的女人。"

惊世私奔
1939年深秋的香港码头,咸湿海风裹着战火硝烟的味道。白兰花攥着孔令侃发来的密电"速来",将盛家给的离婚补偿——装满珠宝的鳄鱼皮箱推入黄浦江。浪花吞没璀璨时,她恍惚看见十八岁那年,自己把初夜恩客送的翡翠耳环也这般扔进了苏州河。

"我们去马尼拉结婚。"船舱里,孔令侃把玩着偷来的家族印章,在白兰花颈间烙下滚烫的吻。此刻太平洋正在脚下翻涌,而宋霭龄的加急电报追到菲律宾时,牧师已为这对新人念完誓词。电报室的小职员永远记得,那位孔大少接过写着"断绝关系"的电报,竟笑着用它点燃了雪茄。

惊澜余生
哈佛校园里,孔令侃正带着白兰花巡视纽约第五大道的商铺。"我要让全美国的华人都知道,你是我孔令侃捧在手心的太太。"他在卡地亚订制了镶满蓝宝石的婚戒,戒圈内刻着"1939·马尼拉·永生"。

战后的上海滩流传着扬子公司的神话:孔大少从走私药品到垄断棉纱无所不为,身边永远跟着位穿男装的神秘女子。只有最亲近的伙计知道,每笔黑市交易谈妥的深夜,孔令侃总会取出珍藏的百乐门唱片,搂着不再年轻的白兰花跳完那支《卡门》。

1992年的纽约深秋,弥留之际的孔令侃攥着泛黄的照片呢喃:"下辈子...我还去牌桌上找你..."照片里的白兰花穿着月白旗袍,鬓边玉簪映着1937年的月光。床头柜上的翡翠戒指内侧,蓝宝石拼成的"永生"二字,在晨曦中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