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大卫·莱恩是电影界最伟大的导演之一,与黑泽明、威尔斯、德西卡和伯格曼一样,他也是最高的万神殿之一。莱恩的《阿拉伯的劳伦斯》和他被严重低估的《印度之行》都是不折不扣的杰作,他的一些“小”电影,如《夏日》、《远大前程》和《短暂邂逅》都是真正的瑰宝。《桂河大桥》应该与《劳伦斯》和《印度》合二为一,因为这三部电影的范围都很广,而且这三部电影都是有史以来主题最具雄心的电影,反映了一位成熟的电影制作人在其艺术的巅峰时期。与《劳伦斯》一样,《葵》一刻也不退缩,它迫使观众凝视人类状况的深渊,而且这部电影也不是一部容易接受的电影,因为它向我们展示了深刻的象征性(你可以说是原型)人物类型,其中大多数都会引起钦佩和排斥、同情和挫折。虽然这部电影详细探讨了这些人物主题,但它最终满足于让冲突悬而未决,很高兴能简单地向我们展示哈姆雷特式的悖论,这些悖论是人类在其辉煌和愚蠢中所处的状态。如果说从《葵》中可以收集到任何清晰、明确的信息,那就是一首赞美斯多葛派美德的颂歌,以及面对充满敌意的宇宙——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一场不人道和荒谬的战争——为尊严和意义而斗争的颂歌。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我看来,正是在这一方面,这部电影有其最大的缺陷。回想起来,似乎是为了将电影的哲学元素提炼成普遍的主题,也许是为了让故事更受1950年代观众的喜爱(以及更具奥斯卡价值?),这部电影大大淡化了它所描绘的非常不人道的历史状况。事实上,日本人完全有能力建造自己的桥梁,更重要的是,修建缅泰铁路是一场规模巨大、非人的暴行,只能正确地与纳粹大屠杀和红色高棉大屠杀相比。来自丛林地狱的幸存战俘所表现出的真正的“坚定的上唇”并不是坚持要建造一座正确的桥梁,如果要建造的话,等等。;真正的“硬上唇”仅仅是生存本身,因为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饥饿、过度工作、不断殴打、即决处决、疾病和暴露。诚然,并不是每一部关于战争的电影都需要是《嘘》、《辛德勒的名单》或《杀戮场》,而《葵》应该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看待,因为它只是一部关于它所选择描绘的主题和人物的电影;尽管如此,这部电影对它所描绘的实际历史情况的恐怖性如此轻描淡写,最终还是对数十万几个民族的人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他们在修建这条畸形的铁路时遭受了痛苦并死亡。虽然在我看来,电影制作人的意图是高尚的,莱恩试图探索人类精神在最大逆境下的斗争,但电影对仍然很少讨论的日本战争罪行的轻描淡写却无意中淡化了这场斗争。尽管如此,我仍然觉得《葵》本身就是一部了不起的电影成就。虽然我只是很有保留地将它列入“最伟大的电影”名单,但它确实进入了我假设的前100名